二十多岁,正是人生最美好的年纪,大好的年华可以挥霍、大好的前程就在前方。槐岳实在没想到,自己居然会在前程都没有着落的时候,成为丧尸们活体解剖的教具。

    “解剖台”上躺得并不舒服,鼓鼓囊囊的包还在背后,直接把她上半身垫了起来,像是上赶着投怀送抱给丧尸们解剖一样。

    夏老师“唔啊”几句,学生们分散开来围在槐岳四周。

    空气似乎立刻就降了几个度,槐岳浑身冷得像冬天早晨穿着睡衣下床时一样。她止不住地急促抽气,脑中已经开始走马观花地回顾她这短暂又平凡的二十几年人生。

    模糊的事、遗忘的人,一起从记忆深处翻涌上来。

    她闭上眼睛,耳边“唔啊唔啊”的声音不断,脑子里却是过去那些平凡又美好的时光。就在她回顾完人生,把遗言编好的时候,腹部整个一凉——夏老师掀开了她的衣服。

    槐岳紧闭双眼,脸上纠成一团,咬紧了后牙槽。

    要来了要来了!它们要剖开她的肚子了!

    保洁阿姨的惨状仿佛还印在她眼底,她此刻好像已经把头放在了虎头铡上,就等铡刀落下给她个了断。

    下一秒,肚子一凉,一个尖锐的东西碰上了她的皮肤。

    眼泪瞬间涌出紧闭的眼皮。这样的死法未免过于惨烈,即使做好了心理建设却依旧心有不甘。

    她已经准备好在剧痛袭来时放声尖叫,然而预想中的疼痛感并没有袭来。那个尖锐冰凉的东西在她的肚皮上到处游走,略微有些不舒服的同时,还有点痒。

    “唔啊,唔啊唔啊,唔啊……”夏老师的声音一刻不停,语气和她生前上课时讲解知识点一样认真严肃。

    槐岳没敢放松,咬得后槽牙都酸了,肚子上却越来越痒,让她忍不住想要发笑。

    肚子上的不是手术刀吧?夏老师这是在干嘛?

    她慢慢掀开一点眼皮,微微抬起头看向自己的肚子,只见夏老师手握一只签字笔,正在她的肚子上画着什么。

    乱七八糟又扭曲的线条,并没有规律可循,只像是一岁小孩儿握住笔在墙上胡乱画上几笔,可夏老师的表情和语调都十分认真,脸上的笑意都收敛不见。

    它在画什么?是角度不对所以看不出来吗?

    槐岳又把头抬高了点儿,脖子朝夏老师那边歪了歪,想换一个角度再看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