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下意识的捂上了耳朵,都觉得要被宋氏的魔音震聋了。

    赵眉皱眉斥道:“虽说我们家没太多的讲究,但你这么大呼小叫的也太没规矩了。这里没你的事了,你先回去!”

    宋氏一下捂住了嘴,委屈巴巴地望了众人一眼,见无人帮她说话,只好一步一回头地走了。

    赵眉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,沉默了好一会儿,看着他们问道:“爷这次做的这么绝,是不是说明他准备和陈家翻脸了?陈家人在京城里可有依仗,爷这样做会不会有危险?我们……”

    她没说下去,但在场几位都听懂了。

    蒋嘉树看向老金。老金犹豫了一刻道:“咱们这么胡乱猜测也不是办法,要不干脆问到爷面前去?我们也不问他要银子安顿一家老小,只问前程你看行不行?”

    “我觉得能问。”夏林插了一句,对着蒋嘉树道:“老金守着门户,最是知晓爷什么时候回来,到时让他喊你一声,我们三个一起过去。”

    “问清楚了,知会我一声。”赵眉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不快,“你们爷总当我还小,许多事也不和我商量着来。”

    众人脸上的表情就有些尴尬。

    赵眉也知道今日她发火发得莫名其妙。不管怎么说她好歹也是他们的主母,就算年纪小些,也该尊重她。今日若是不出声,往后他们是不是都打算在她眼皮子底下这么做?

    原本她还打算拿些银子接济蒋嘉树和老金,现下转念一想,谢子渊自然有他的打算,还是先静观其变吧。

    众人散了后,赵眉到谢婆婆的房门前站了站,转身回屋了。

    接下来几日再没人特特跑到过驹院来,日常只有蒋嘉树每日进进出出。赵眉好几日没看见谢子渊,问蒋嘉树说人是回府了,但都逮不到机会找爷说上几句。他实在太忙了,府里头好些人进进出出,像是在谋划什么大事。

    赵眉叹气,他不说,她一点办法也没有。

    说起来她倒是想到当初在郧县买了宅子一直空着。有心借给蒋嘉树的家人住些日子,又觉得借出去再要回来就有些麻烦,不管怎么样,她心里还是期待着娘亲能早日回来。她走了那么久,连一封信都没有。

    又过了几日,谢子渊才到后院来。

    他来时天色已晚,一轮眉月已经升上了半空。春寒料峭时分,风吹在他浅蓝色丝棉的道袍上,一眼望去生生瘦了一圈。

    赵眉见他憔悴的脸都小了一圈,不由的有些心疼,关切地问道:“爷最近在忙些什么,怎么累成这个样子。”

    谢子渊面色苍白,唇色浅淡。他牵着她的手在堂屋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,赵眉就势站在他身边,微微低头看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