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绿有些难受,胃部抽搐的感觉很不好。

    想到没吃完的饭,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,米不是顶好的米,但能填饱肚子,白米饭还养人,能让人有精神,她这几天没精神,就是没吃饭饿得。

    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。

    不过,出去了一定很自由,很快活吧,自己的人生握在自己手上,那将是何等的畅快,哪怕顿顿没有白米饭她也愿意。

    这么想着,柳绿又觉得这样是值得的,许多姐妹求都求不来的的机会,现在就在她的手中。

    “你说,该不会那大夫不在家,或者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,才没有过来?”柳绿等的心急,睁着眼睛从天明等到伸手不见五指,别说大夫了,连个人影都没有。

    单芙正在闭着眼睛努力忽视胃里的空虚,眼看着就要睡着了,又被耳边的声音给吵醒了,瞌睡瞬间飞远了。

    “我也不知道啊。”单芙揉了揉眼睛,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“不过可以确定的是,那大夫不会过来了。”

    柳绿:“为什么啊,管事妈妈不是说已经差人去请了吗?”

    为什么,单芙其实能猜个大概,她们是因为什么来到望京的,是因为战乱,因为叛军,岭南距离望京只要十几天的路程,攻打岭南可能需要一些时间,不过看岭南那样子,不像是能坚持久的,人心涣散,是打仗之大忌,城里的老百姓都不相信军队,当官的也任由老百姓离乡,显然是能想到结果的。

    单芙之前在街上听过一嘴的流言,据说叛军都是如同恶鬼一般杀人不眨眼,单芙一开始也信了,经过这几天无所事事胡思乱想之后,认为这话没有道理。

    一个国家的强盛,人口也是标准之一,如果叛军不想接手一个没有人的国家,就断断不会做出这种看似釜底抽薪,实则自损一千的行为,恶鬼,屠城一说,应该是朝廷机构稳定民心的一种手段。

    人就是这样,如果跟着你能过得不好,跟着别人过的更不好,即使心里有些小九九,仍然会跟着你,但若是跟着别人能过的更好,那我为什么还要跟着你。

    人往高处走,水往低处流,在这个平均平均四十年换一个年号,平均一百年换一个换一个国号的世界,光是从历史书上面看,几乎快习以为常了。

    影响最大的恐怕就是最底层的老百姓了,愚民政策让他们只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,不懂变通,一旦出现国家危机的时候,强制充军,增加赋税,亦或是出现岭南的情形,都能让一个家庭分崩离析,生死相隔,这个时候,可没有上位者会想着你是不是也要吃饭,也要片瓦遮身,也要活下去。

    望京已经人满为患了,从那拥挤的长街就可以看出来,就这,还是控制在控制的结果,已经是火烧眉毛的时候了,上位者想的仍然是怎样稳固自己的地位。

    王大夫怕不是请不来,而是压根就没有去请,若是单芙猜的不错,那叛军都是逼上梁山,真正的有义之人,从这繁华的青楼妓馆中就可窥见上层的奢靡。

    单芙心里明镜似的,但她不准备说给柳绿听,本来就和她们关系不大的事情,说出来也不过是浪费口水,她现在可渴了。

    “可能是因为我们不值当去请大夫吧。”单芙小声说道,“而且现在乱世,人命不值钱,给我们两个买药的钱,搞不好能买四个你了,粮食也不好弄,我们省下的粮食又能买好多个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