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放学,寇睿都没来班级上课,老董也没有来问。

    现在想起来,杨煦炎才发觉他一早就做好了随时走人的准备。那些少得可怜的行李,和那种浑身上下散发出的“我只是路人,不想与任何人深交”的冷漠和冷硬的脾性。都在说明,他只是路过这里,路过这些人,路过这段风景。

    往梧桐里走时,刘飒格纳闷地问,“他爸妈还没走?”

    杨煦炎怏怏地说:“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刘飒格说了一路,杨煦炎大都没听进去。进门时,菜刚摆上桌,阿姨端着两碗饭从厨房出来。

    “就我一个人。”杨煦炎边脱鞋边说,随后光着脚进了餐厅。

    “啊?”阿姨端着饭站在餐桌一边,随后有些犹豫地问:“那个……”

    “一起吃吧阿姨。”杨煦炎打断了阿姨的话,他不知道怎么回答阿姨,索性没礼貌地打断她的话,阻止她问自己不知道的事。

    寇睿走了,就像没来过一样,虽然他只住了两天。屋里完全找不到他的痕迹,就连用了两天的牙刷杯,都被他洗干净放回了原处。

    杨煦炎站在洗漱台前忽然笑了,两手按着台边,笑着笑着心里一阵发慌。

    他明明不喜欢寇睿,不喜欢跟他交流,不喜欢他住进自己的卧室,不喜欢他跟常人格格不入的性子。跟踪他、找他、劝他明明都是为了他妈有看顾的责任,可是为什么寇睿要走,他会发莫名其妙地想发火,想揍人?

    走啊,走啊!

    想走就走吧!

    谁稀罕留你个神经病住下!

    杨煦炎眼里渐渐升起一股火,抬手朝着水龙头甩了一巴掌。

    “啊——”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阿姨站在卧室门口隔着两道门,伸着脖子朝里看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杨煦炎看着呼呼出血的手指,心慌被自嘲取代,他按着手指上的血口子往外走,心说,“我他妈可能有病!”

    “老天爷!”阿姨看见滴在地板上的血吓得叫了起来,手忙脚乱去拿医药箱,打开时不小心把药洒了一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