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缙函下课的时候出去了一趟，回来时带了一身烟味。童诉没防备，被呛得咳嗽两声，他第一次看到路缙函抽烟。
路缙函在校内很少抽烟，二中的校规说严不严，说松不松，省内的学校全是这一套校规，没有出奇的东西，但二中在抽烟和早恋方面又抓的很严，都是不讨好的事，但还有人乐此不疲。
“你……很讨厌烟味吗？”路缙函试探的问。
“还好。”童诉缓过来了，他说的满不在乎，但他其实不喜欢烟味，很不喜欢，不只是烟味，还有酒味。每天放学，家里全是这种味道，浓烈到一回去就必须要开窗通风的地步，但他对烟酒的排斥究其源头还是很多年以前，他从封闭且杂乱的小房间出来，拖着醉成烂泥的尹林坚往回走。
路缙函从桌兜里掏出来一包烟和一只打火机揣进校服里，他刚刚在童诉的眼睛里看到一种情绪，很悲伤的情绪。童诉是一个内敛的人，不会明显的表露出他是什么心情，但那个情绪却在他眼睛里停留了很久。
“快上课了你去哪？”童诉眼睛里的情绪消失了，他变回了往常的样子。
“去楼下。”路缙函双手插兜说道。这个动作和刚开学时一样，那天他也是双手插兜，一身布条不知道是什么构造竟能凭空出来两个口袋。可能是这身校服的缘故，现在虽然动作一样但看着不像那时那么狂了。
去楼下的全称为去楼下的蒋川的办公室。蒋川的办公室在Ａ部年级组，地理位置特殊，不过将去办公室改为去楼下，但部分原因是前段时间一个学生毫无意义的自我安慰，后来这个说法就在班里传开了。
抽烟的人每天都有，只是人多人少的区别。路缙函赶上的正好是那个人多，但人是因为他才多的，和所有学校一样，整个二中能偷偷摸摸抽烟的地方只有一个——厕所。那里什么牛鬼蛇神都有，真正去上厕所的是少数，大部分都是去偷着玩手机的。
二中校霸难得去吞云吐雾，玩手机的纷纷放下手机掏出兜里的烟盒子过来了，一时间抽烟人数达到了空前。年级主任循着味过来，盯梢的也没拦住，直接把这帮人来了个一锅端。其中就数路缙函最嚣张，他站的靠前，还不进隔间，不止抽烟，手机也没收起来。主任看见他这副嚣张架势差点没气背过去，还好身体够敦实才稳住，于是路缙函的手机当场被没收，烟和打火机等其余赃物全部都要上交给蒋川，更值得一提的是他身上的处分山又高了一层。
路缙函从楼下回来时轻轻松松，完全不像刚背了处分的样子，所谓债多不压身应该就是这个样子，反正处分已经成山了多一个影响不大。
“川哥没为难你？”童诉见路缙函乐呵的样子问道。
“没有。”路缙函耸了耸肩。“刚才我看你有点不对劲，好像很难过，是出了什么事？”他还是很好奇那个情绪是因为什么出现的。
“……你想听吗？”童诉问。
“你想说我就想听，你不想说我就不想听。”路缙函察觉到他的迟疑，改了口。
童诉笑了笑，正面看着他，看似释然的说：“我不想讲，一段往事罢了。”
“不过我没想到你会抽烟，从来没见过，怎么今天去了？”童诉问。
“这……”路缙函挑了一边眉毛，在想该怎么想说辞，“因为心里有愧。”
“什么愧？”路缙函有愧，前所未闻，童诉不免好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