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不说招队长一家高高兴兴,不远处的老聂家却是愁云惨淡。

    赵金莲看着屋子里被人搬得乱七八糟,想到自己辛苦这么久,结果全便宜了聂正崖跟苏净禾两个小兔崽子,简直气不打一处来。

    看到丈夫聂建军只知道蹲在墙角抽烟,她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砸,骂道:“聂建军,你到底有没有种的!被个小杂种骑到头上,就真的连个屁都不放??”

    聂建军也是一肚子的火,他没好气地抬头瞪了赵金莲一眼:“这事情还不是你搞出来的,今天招队长在外头站着,你叫我说什么?!要不是你这么刻薄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刻薄?!”赵金莲气了个倒仰,“姓聂的,你把话说清楚,我是哪里刻薄了?你们老聂家什么家底你自己不知道?我平日里辛辛苦苦,在你眼里就变成刻薄了??”

    她掰着手指头数:“老二过两年就要说亲,老大家的已经有两个,肚子里还揣了一个,眼看过不了多久就要送回来的,我不把那两个狗杂种撵走,你自己儿子亲生的种住去哪里?!”

    “聂正崖过了年就十四岁,只比老二小一点,以后你这个只顾自己做好人的大伯给不给他说亲?真要说,哪里来的礼金?还有那个苏净禾,这才几岁?还要养个七八年才能嫁出去,生得矮小,病痛又多,还不一定能收几个彩礼,分分钟就要赔本!”

    赵金莲拉拉杂杂数落了一通。

    聂建军听得心烦,怒道:“那也不能把事情做得这么绝!咱们从老二家也拿了不少东西……”

    一说起这个,赵金莲更是勃然大怒:“还拿东西!你看你亲弟弟带回来的搅家精,今天还说我撬柜子拿了六七百,哪来的六七百,我……”

    她正要继续骂,却见聂建军一脸难看地盯着自己,过来一会才反应过来,顿时如同当头被浇了一盆冰水。

    “当家的,你不是也以为我拿了……”

    聂建军冷眼看着她:“你没拿?”

    赵金莲胸口砰砰跳,像被人用锤子往里头砸似的,一下子眼泪都要掉下来了:“钱放在哪里,你难道不知道吗?这家里里里外外哪里不是我操持,当家的,我嫁进来二十多年了,你这是还信不过我?”

    聂建军深深吸了一口烟,又慢慢呼了出来,一时间整张脸都埋进了白色烟雾里。

    他冷冰冰地说:“家里的钱我自然知道,可你上个月不是才回了娘家?你小弟娶媳妇的钱哪里来的?这些年你真的就一点都没往娘家搬?”

    赵金莲听得全身都发冷。

    她想要赌咒发誓,可话已经到了嘴边,看着聂建军无动于衷的脸,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,只觉得心虚。

    这世上有几个女的不贴补娘家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