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房子对她一个人而言委实显得过大,过空,过寂寞。

    从公园回到家,推开被藤蔓缠绕的黑色铁门,院子里葱茏的草木立即闯入她的眼帘,四处散发着春日里的欣然。

    院子角落的那棵芒果树正在开花,飘散过来的怪异香味浓得让她忍不住皱眉头。

    明明果实那么甜美,而花香却如此令人难以忍受。她屏住呼吸,穿过院子,迅速进了屋,将那气味挡在了门外。

    陶小屿回到房间,将今晚见面的地点和时间发给唐漫椿之后,她甩开脚上的小兔子棉拖,一骨碌爬到床上,将自己裹进棉被里。

    啊,还好悲伤的时候有床这样柔软的地方。她由衷地想着。

    陶小屿醒来时已经天黑,她做了一个小号的欧姆蛋卷,又煎了一小块牛排,焯了几瓣西蓝花,浇上调好的耗油汁,一份简单的晚餐就做好了。

    已经一整天没进食,况且她也不是那种心情不好就滴水不进、难以成眠的类型,何必跟自己过不去,不是还可以借酒消愁么?她满不在乎地想。

    不到九点,陶小屿就到了鹊仙桥,一家作坊小酒吧。

    算是常客,她直接推门进去。店堂不大,加上吧台,一共就十多个座位。

    厚重的木质桌椅和柜台,架子上是满满当当的酒瓶和杯子,在灯光下反射出温暖的光芒。里面没有花,绿植也不多,没有音乐,很安静。

    在这吧台之后还有一个厨房,那是做下酒小食的地方。

    鹊仙桥的经营者是一对四十上下的情侣。

    “来啦,好久不见。”狭长吧台后面,那个戴着头箍的偏瘦女人抬起头,冲陶小屿由衷地笑着说。

    她记得陶小屿,并不是因为她来得有多频繁,而是因为她的样子令人过目难忘,雪白的肌肤,柔软的头发,最关键的是,她像花儿一样,无比年轻。

    陶小屿不是那种美到惊为天人的类型,她如同向日葵,灿烂却不过分夺目,优美又不至于华丽。她身上有一种气质,静默时会散发出淡淡的清愁,可一笑,又犹如朝阳般温暖,这本来是矛盾的,在她的身上却无比地和谐。

    “七姐。”陶小屿扬起右手,回应一声,收手时下意识地做了个向耳后挽头发的动作,她径自走向吧台。

    这时,对着墙柜的高个女人转回身,“一个人么?”她的声线从来都是这么温暖。

    “没有,朋友应该也快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