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谈洲果然来了。他有些不怿地说:“谢过长主。已经一个月了,卑职还有什么伤可用此疗治?”

    如仪遣退诸人,踮脚搂住他,凑到他面前问:“怎么,你不高兴啦?”

    他低头看着她,一张俏脸照旧那样又讨人厌,又惹人怜。他再说不出狠话来,只垂下头在她唇上一啄。被晾了一个月,两个人一点就着。如仪闹的累了,才伏在他怀里,用指尖在他胸膛上胡乱划字:

    “你学得好快。和那时候学官话一样。”

    他失语一笑:“不是什么难事。”

    如仪眯眼打量他,两指夹住他下颏,一副审讯模样:“你是不是背着我,找别人去苦练了?”

    他不快地扭过头:“你觉得呢?”

    如仪噗嗤一笑,在他怀中扑腾:“你就是找了,我也不管。只要你不染上花柳病,和本宫有什么干系?”

    她也许真的不会在乎。他看着她自得的笑脸,心里一沉。当他着意留心有关她的种种事情,听见和她关联的那些名字,他无端而生的失落,她全都不会领会。

    如仪盯着他的脸庞:“怎么?”

    没什么,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,再婉转地游移至她的唇,一路向下,她推开他:“我累了,你打水来罢。”

    他按捺住血液里的躁动,只是揽衣起身,依从她的命令。

    如仪起身之后,婢女给她梳整头发。她斜靠在妆奁台前,端着一本书册漫不经心地翻着,如瀑的青丝闪着绸缎一样的柔光。今日他不需要赶御史台的放衙,她便没赶他走,只是抬起眼波,从书间递来:

    “这一个月,在玄元殿可见到什么了?”

    李谈洲在一旁,看着她铜镜里的影子,若有所思道:“你要听什么?”

    如仪笑了笑:“皇后来过吗?”

    李谈洲摇摇头:“不曾见到,大概陛下不主动召她。她也并不愿意来陛下跟前。”

    如仪点头赞同,又明知故问:“那贵妃呢?”

    “基本日日都来。田令有一次送她到殿外,替陛下劝贵妃,说天气渐热,也不一定每天晌午都要冒着暑气过来。不过贵妃第二日还是照样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