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后又过了多久,刘木风不太清楚。大概是一个小时,也可能是两个小时,或者是更久,远方的天际线终于开始泛起了一丝鱼肚白。

    昨夜风雨摧残,家畜们都挤在那摇摇欲坠的棚子里相互依偎,寻求庇佑。

    风雨停歇,公鸡抖了抖浑身的雨水,飞到了栅栏边上,仰着脖子啼鸣三声。雨后的第一缕光芒刺破了厚重的云层,倾洒在了大地,潮湿冰冷的天地开始慢慢回温。

    刘木风用力眨了眨自己酸痛不已的眼睛,试图让自己变得精神一些。

    她怀里搂着少年,就这个姿势维持了一夜,两只胳膊都快失去了知觉。其实不能怪她体力不行,那就算是怀里抱只鸭那身子也受不住,更别说抱一个人了。

    胸前被利刃划破的伤口已经开始干涸结痂,血也慢慢的止住了。

    天色转亮,刘木风这才看清楚自己被划破的地方到底是流了多少血。少年那沾满鲜血的双手还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服,靠在自己怀中安睡的他面容有些憔悴,呼吸均匀,看上去是好不容易睡熟了的样子。

    刘木风看着对方紧闭的双眼,一时间还有些不忍心就这么叫醒他。

    头疼……

    刘木风有些无奈的闭上了双眼,身子微微向后面的床边靠了一下。

    因为姿势细微的变动,少年瞬间就被惊醒了。

    他的睡眠质量一直都很不好,睡意很浅,一丁点动静都能将他从睡梦中惊醒。

    睁开眼睛,看到的就是眼前胸口处满是鲜血的刘木风。

    他愣住了,窝在刘木风怀里久久没有回过神。

    刘木风见少年醒了过来,便立马如释重负的一般松开了搂着少年的双手,同时长长的呼了一口气:这家伙闹腾的,一晚上差点给自己送了半条命。

    围绕着自己的那股温热柔软的感觉瞬间消失,少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,心里猛的重重跳了一下,似乎是什么东西抛弃了他,一下子就从自己身边消失了,而他则是下意识的想要抓住它……

    刘木风看着少年一下子抓住了自己的胳膊,而后盯着自己不说话,忍不住道:“你还要在我怀里坐多久?”

    “!”

    被刘木风这么一提醒,少年这才如梦初醒一般的猛的甩开了刘木风的胳膊,然后起身急急的后退了几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