阁楼高高嵌在层层叠叠枫影间,其上老木头匾额着书‘晓霜枫叶丹’,笔力苍劲、入木三分。也没个台阶楼梯啥的,金元瑶每次来都在愁四叔老到牙齿掉光光步履蹒跚可怎么办。

    对老年人太不友好了。

    直到她眼睁睁看着花盆里两株枫树呼哧呼哧把自个儿□□,边走边不忘抖抖须根上的泥土。两树成轿,把青枫落抬上阁楼。

    整体过程那叫一个熟练。

    金元瑶拨弄着风铃,静待结果。笔厌随侍在侧,嘴里塞满鲜花饼。

    绣楼的鲜花饼都是青枫落做给她吃的。

    约莫过了三刻钟,一个浮翠流丹年轻男子取布擦着手出来。半束发,头顶佩银饰,发尾微卷荡在身后。颈项上也有几圈古怪银饰,广袖长衫,腰间别一素白扇子。面容极好看,斯文俊秀,俊雅风流。

    眼珠子一黑一橙。

    橙色那只是瞎的。

    正是执术师青枫落。

    “瑶儿,饶了我的风铃吧。再搅下去,它要英年早逝。”青枫落解救他那挂了几十年的老风铃出魔爪。

    “四叔,弟弟怎么样?”金元瑶腾地站起来。

    “恢复的不错。送来的及时,挖眼的人手法又利落,眼珠竟没半分损伤。”青枫落说,“我原封不动给装回去了,应该没有大碍。”

    听了这话,金元瑶似被抽走全身力气,整个人蹲在地上,担惊受怕悬空一路的心终于揣回肚子,“四叔说没事那就是真没事儿,吓死我了。”

    “说吧。”

    “说什么?”

    “说里面那人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儿,让三哥下狠手挖了眼睛。”

    金元瑶早就半肚子委屈半肚子火,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全说了。说完觉得自己的火气半分不减,得出去找点事儿做,“里面那人叫段绝,是爹新娶的叶夫人的儿子,我拿他当我弟弟。弟弟的伤劳烦四叔照料,我去去就回。”

    枫树人端上茶水,青枫落抿了一口抬头讶然道,“你要去哪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