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蒙古文学>修真仙侠>踏月归山林 > 七 穷追不舍
    将邱熔身上的大小伤势处理妥当後,林越强y地把人塞进车厢里,要他好好地睡上一宿,有JiNg神了再来讨论其他事情。

    有林越在,邱熔逐渐放下连日来的紧绷,身心一松,沉沉地踏入梦乡。

    只是邱熔是寻常人,若与修士同行,有时反而会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。林越拾起一把地上的枯枝,这一回他将结界构筑得更为严谨,连人带车马地全部笼罩在里头,随後便与司徒往徒步走往不远处的一座小湖泊边上谈话。

    「其实我二叔讲得也不错,若不是他找来,我绝无可能主动归家。」林越弯下腰,随手拣了几颗石子就往水面上扔,手法JiNg巧,那些石子一下一下地点水腾跃,泛起圈圈涟漪,最後无一不漂亮地抵达对岸。「可我现在要回去了,二叔说的那些话,恐怕要让我多挨几下家法了。」

    林越是天寰庄二把手林雁旋的长子。

    当年司徒往知晓林越的出身後并没有追问太多,然而如今遇上了邱熔,有些话说出来了,他就不得不正视其中内容了。

    「你曾说过,你不想被b着学那些家学,才决定离开家中。」司徒往顿了一顿,「你也说过,你来平离山,是听闻山上有道长讲经且有施食,才跟着人cHa0过来求一顿饱餐。」

    林越听出司徒往有话外之音,却Ga0不清楚他师伯真正想问些甚麽,只得停下手中动作,扭头看向司徒往,应和道:「是啊。」

    「你为何身无分文?」

    林越沉Y了好一会的时间,才想明白司徒往的意思。「师伯,天寰庄是现在才有点名气,多年前我们从貆楼远迁是一笔钱,伐木烧瓦是一笔钱,养家糊口又是另一笔钱,金银财宝都要花用在刀尖上的;我的路费全是以前在貆楼攒下的一点小钱,我从没取过天寰庄的一分一毫。」

    「你独身上路,途中总会有好心人想助你一把。」司徒往又问:「诸如请你吃喝,又或是捎带你一段路?」

    林越点了点头,这些事情自然有过。「有以为我迷了路的想带我去官府的,也有想给我饭吃的。官府我当然不会去,至於饭菜,我怕吃了,就不晓得是要被卖了、杀了还是怎麽了,我千辛万苦地出逃天寰庄,可不想随随便便地就把命送掉,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。」

    司徒往听罢,也是服了林越了。小小年纪,心肠似铁,连对自己都能如此决绝。

    「您别想太多,这是我的家事,您本不必搀和进来。」沉重的东西说完了,林越又开始扔起石头了。「我想,到了盐台您就找个地方先行落脚,我去去就回,到时再与您会合,一起回山,这不也是您说的『同去同归』吗?期间倘若师父问起,您就撒点小谎,敷衍几句得了。」

    「你所说的家事,也是我当初选择烧了你的家书将你留下,才因之而生。」司徒往不愿放林越单独面对此事,「我亦有责任。」

    「是啊,师伯要是把那封信寄出去了,也就没这麽多事情了。」林越突然笑了一声,「天寰庄里人人都会摆弄个两三招,我是自身难保了,师伯自己可要多加小心,要是有谁一时气头上了控制不住拳脚,出手都不会看你是谁的。」

    家务事总是剪不断理还乱,别人遇上了,哪个不是心烦意乱、如坐针毡?怎麽林越看来半点都无所谓,甚至还能说说笑笑呢?司徒往想得b较细腻,一个没忍住,伸手就拉住了那束在眼前晃荡来晃荡去的发辫尾端,定住了林越的身形。「阿越,别总是把事情憋在自己心里,很难受的。」

    「我纯粹放着而已,不是憋着,不难受。」林越被扯住了发辫,却也不想甩开司徒往的手,便乖乖地站定不动,回应道:「我倒是觉得师伯一定藏了满肚子的话没说,您要是有心事,我可以听,还保证守口如瓶,只有天知地知,你知我知。」

    司徒往失笑,随口糊弄道:「要说也是找你师父说,还让你这个小辈来听?我的脸要往哪里搁?」其实他心里唯一憋得既难受又发慌的那件事,谁都不能告诉。